台東宜灣20 ‧ mala kalagay ato afar a Tamdaw(變成蟹和蝦的人)
檔案名稱: 6-007-09 (18頁) 採集日期: 1988-11-10
族別: 雅美族 記音者: 賴國祥 kawisag
報導人: 朱益儀 lawsag 翻譯者: 賴國祥 kawisag
採集地點: 台東-成功-宜灣
說明: mala kalagay ato afar a Tamdaw
(變成蟹和蝦的人)
| 中譯全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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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01)他的女婿是叫waracan的。他入贅到kakato這個村莊。
入贅才一個禮拜的時候,「如果這樣,家裡沒有菜餚,我們去打獵吧!」岳父對他說。
(02)他家飼養許多獵狗。第一天去時,未獲獵物。「我們找不到獵物,索性找野菜,拿籐心回家吧!」
(03)岳父對waracan說。但是叫waracan的聽錯了,以為說的是真正籐心。他拿了又粗大又白嫩的籐心,綑成一束,像是臼米器那麼大。
(04)塞滿了waracan的背包。岳父所拿的,並非真正籐心,所謂的籐心,撿起青竹蛇,雨傘節,百步蛇及其他蛇類。
(05)都裝入背包內。中午時分,來到小溪旁,「年輕人!把籐心烤火吧!我的先拿去烤吧!」岳父對女婿說。waracan打開岳父的背包,嚇了一跳!
(06)「啊!是蛇!怎麼烤這種的東西?拿我籐心來烤火才好!」他烤了自己拿的籐心。「岳父大人,吃午飯了!」岳父一看,烤的是籐心。
(07)「這是什麼東西?我們男人上山打獵,吃這種東西是禁忌的,一定要吃肉類食物才好!」岳父指著蛇說。岳父撿起兩條青竹蛇。
(08)烤熟了之後,把一條放入口中吃下去,waracan看了有些心寒,他仍然吃著自己所烤的籐心啊!
(09)「天也晚了!如此無獵物,我們找不到打獵的野獸!走吧!回家去吧!」岳父說。女婿背起自己的籐心背包,岳父也背起自己的蛇類背包回家了。
(10)回到家裏,「我們沒有捕到獵物了!」waracan對岳母說。「如果沒有!到那裏去拿呢?拿了籐心嗎?」,「這裡有籐心!」
(11)說真的!岳母一看,岳父還沒有回家,老人家哪有追得上年輕人走路呢?「你們沒有拿籐心嗎?」,「剛才不是對你說在這裏嗎?」
(12)waracan指著背包的籐心說。「iex! 不是這種籐心啊!男人拿的?」,岳母說。岳父回來了,他一看!
(13)在岳父的背包裡有各種各類的蛇。只有蚯蚓和pisasagay不拿的。「這個才是真正的好菜!」岳母說。說真的!吃晚飯的時候到了啊!
(14)「這樣的話,拿的籐心太少了!去拿鹹肉吧!」岳父對waracan說。waracan去拿鹹肉,竟是人的腳啦!
(15)手掌啦!蛇類啦!一大甕全是這種東西,醃得很香,好像我們所醃的肉一模一樣很香。Waracan要切開小塊,不管手掌什麼的!隨便!其實手掌及腳趾怎能撕開呢?
(16)吃晚飯了!鹹肉分配給每一個人,和我們現在一樣啊!「這是父親的!這是母親的!這是你的!」每一家人都要。
(17)一看每一個人吃相,連家裏的孩子們!包括自己妻子在內,都吃著人類的手掌腳趾等等的肉。「你的,有嗎?」岳父問waracan。
(18)「有哇!在這裏!」waracan拿著回答。「怎的?怎麼不吃人的肉呢?」岳父說。「不吃就算了!那是他想法錯誤,不習慣吃罷了」岳父說。
(19)一回事就告一段落。過些時候,隔了一天的早上,「我們去打獵吧!」岳父說,他們去打獵了。那些飼養狗群,只見到蛇類才吠叫的。
(20)來到深山,上次走過的界線,從這裏往裏面尋找獵物。「ow…!ow...!」蛇在岩石的洞穴中,正在叫吼。
(21)「有了!出現了水鹿!或是山豬也許?」岳父說。
「就在岩石洞穴裏面!我看!我先得手獵物了!用長矛刺牠!」waracan自言自語。
(22)「好極了!命狗群上!才能振奮吠叫獵物!」岳父在下面吩咐著。「上吧!上吧!」waracan趕著狗群向獵物攻擊。
(23)waracan到洞穴口窺視。這麼大的眼睛!是條大蛇,眼球突出發亮的火眼在洞穴中窺視。這條就是老人家所謂的龍吧!「父親!父親!有一隻山豬在此!我不知道還是水鹿?」
(24)waracan較岳父快來處決。「在哪裏?在那裏?」岳父問。岳父不知用什麼詛咒招手出來洞穴?
(25)也許被岳父的詛咒牽住,大蛇出來洞穴了。正從waracan方向滑來,waracan嚇了一跳,離開一邊去。岳父見了非常生氣!
(26)「沒有用的傢伙!怎不用長矛刺他呢?」岳父說。那條大蛇,見了狗群就害怕,一直往山下滑溜去了。蛇往下滑去,是追不上的,因身體是滑滑的。
(27)「在那裏了!」,「不見了!往下滑溜了!」waracan對岳父說。「我們追上去!」岳父說。waracan雖然追上大蛇,不知道用長矛怎麼刺大蛇。waracan跑得很快,
(28)waracan害怕用長矛刺,狗群一窩蜂上去咬住大蛇的腹背,但是狗群的力量無法阻擋大蛇前進,「快來呀!父親!」
(29)waracan對岳父說。那些狗群,已經支持不住了,被那條大蛇的尾巴撲打得傷痕累累,且用尾巴把狗捲起來,在半空中摔在地下,四肢一蹬,就死了。
(30)蛇相當大。小小的蛇,狗群才能抓得到哇!之後大蛇不顧如何環境艱困之下逃脫了。waracan有何法子呢!愣在那兒。
(31)「父親!父親!非常大的獵物哇!我沒有辦法追上牠!」他對父親說!「向哪裡逃?」那條大蛇,越過幾個山頭去了,哪裡能夠追得上呢?天也快黑了!
(32)父子倆就這樣回家了!「年輕人!日子差不多了!那有什麼辦法呢?我們又抓不著獵物了!」岳父說。天黑回家了。
(33)五點時間,已經天黑了。到家裏,馬上進入屋內。「今天真倒霉!拿酒來!被獵物摔掉了狗群!今天又捕不到獵物來!」岳父說。
(34)母親拿出所釀的白酒。父就開始施法,為何捕不到獵物?喝了白酒。當天晚上,他做了一個夢。
(35)「你的女婿,不喜歡捕到獵物!」那個鬼神如此託夢給他。之後,岳父對女婿非常生氣。「如此一個女婿,會拖垮一個家庭,成為窮困潦倒!」他說。
(36)「這樣啊!女婿!今天我們去拿螃蟹!」他說。結果,女婿仍然拿螃蟹啊!岳父呢?當然拿蛇類回家啊!
(37)女人們在家裡準備煮糯米飯。晚飯拿了鹹肉。就是手掌和腳趾。所以,waracan入贅到這家庭是如此情形。吃罷晚飯,喝了白酒聊天。依稀有點酒意了。
(38)「哪裡有像你這種的女婿,來呀!」岳父說。岳父體格魁梧,女婿絕不是他對手。和母親倆抬起來,放入酒甕裏。
(39)那時,老人家很多鹽巴,常到海邊製鹽巴。還剩兩籃。先把waracan放入後,才放滿鹽巴。才蓋上蓋子啊!
(40)過了幾天之後,「waracan怎麼不來玩了呢?或是什麼意外!」親生母親想起他,恰巧有人傳這消息。給母親和waracan的兄弟姊妹說。
(41)「母親!母親!親家把waracan給醃了起來了!」那人說。「為什麼醃了呢?」,「據說打獵捕不到獵物!所以醃到酒甕中,等一會到親家時,進入屋內後問他。」
(42)「『waracan做什麼?』先這樣問他們看看!」之後,母親和兩個兄弟去了。兩個弟弟繞到後院去探聽,接近儲藏間角落。母親被親家接待。
(43)「waracan!waracan!」親生母親呼叫。「剛才還在這裡,不知哪裡去了!」欺騙親生母。「waracan!waracan!」三次呼喚。「嗚…!」在後院的角落儲藏間微弱的聲音回答。
(44)太小聲了不清楚!因被蓋子蓋住酒甕了。但是在後院的兩個弟弟聽見了。「waracan在儲藏間被醃了!」
(45)「『嗚…!嗚…!』說。真的被醃肉了!」兩個弟弟說。於是從正門入屋內。「為何把我們兄弟如此醃肉!雖然沒有捕到獵物,何必害人以死呢?」兩個弟弟興師問罪。
(46)岳父害怕了。「waracan你在哪裡!」他們在呼喚。「嗚…!」在儲藏間的酒甕中回答。打開酒甕蓋抬起來,拿出waracan出來。
(47)waracan鹽巴浸蝕,頭髮已經脫落。醃漬已經第三天了,頭髮不脫落才怪!眼睛也閉上不能啟開了。只有身體內部,還是滿好的。
(48)心臟怎能被醃漬了呢?只有外部被浸漬。說真的!兩個弟弟把waracan拖出來。抬到河裡清洗了。
(49)弟弟背著waracan,浸入到水中。附在身上的鹽巴,一個一個摘下來,把他清洗乾淨。waracan的皮膚呈紅色了。頭髮都被脫落了。疏疏落落幾根頭髮了。
(50)手指甲也被剝落了。之後!「事情怎麼這麼做!『不可以入贅到那家的,沒有什麼好處』說過,別也不入贅到他那裡!」母親生氣的說。
(51)帶到家來之後,又再一次的清洗。傷口很快長瘡疤。指甲長了出來。頭髮也長出來。這件事過後很久很久。Waracan那一組,在會所待命工作。
(52)那一組人互相磋商,「假如這樣這村民不應該如此粗暴。我們大家再一次到那村裡談戀愛!」waracan說。
(53)「這樣我們才有機會報仇!欺負我們村民成習慣了!」他們說。於是來到鄰村去談判去談戀愛。直接了斷的說。「我們來你們交換小姐。」
(54)「你們小姐來我們村談戀愛!反正人都一樣的嗎!」那一組人請求。他們一組人,成群結隊去了。結果呢!別人早已警戒。
(55)「這是waracan的計謀!」但是那邊的青年,喜歡這邊村民的小姐。「這個村才好!自己村民什麼都吃!蛇也吃!」這樣說。waracan的村莊呢!
(56)很好哇!都是好的食物來吃!豬肉啦!牛肉啦!那邊的人眼紅這邊的村莊。waracan的事情,就是如此。
(57)事情變得這樣。沒有入贅去那村的。只有一人被欺騙入贅去了。他去入贅,並沒有迫害他。但是,去入贅兩個禮拜了。習性仍然又復燃了。
(58)是吃腳底!是吃手掌!是吃兩股肉。人骨之類,都切斷。鄰村民會首狩的人,是吃人肉的村莊。說真的!
(59)「拿去送湯給你們父親吧!在那裡得到肉?也想嘗嘗肉類的吧!」父母說!拿去送湯了。但須渡河過去南邊村莊,好像我們這裡的村莊一樣。那時,哪有掛著橋樑呢?
(60)盛湯的容器用籐條製網狀,便於提攜。走到河水中間,男人故意傾斜了容器!「這些東西,做什麼用?」
(61)「拿這種湯,有什麼用!是人肉的湯!」男人對女人說。「不要就不要了!」他丟棄了那個容器那樣。「把這個女人淹死才好!」男人說。
(62)這就是男人生氣了。河流雖然有些洪水,可以渡河過去。「讓他淹死算了這個女人!這樣送我母親和我父親的,是個人肉湯!」
(63)「這種食物,怎能讓我爹娘嘗嘗人肉?」男人說。手一揮,推女人。女人搖搖欲倒,馬上咬住男人的短裙,倖免於流水沖走。
(64)男人被女人咬住了短裙的邊沿。索性把盛湯陶器摔落水中。女人啣住短裙不放。怎麼這樣?幹什麼如此?
(65)用腳踢了過去,可憐的女人,就這樣沖失而死亡。這個女人就變成蝦子啊!蝦子會向後退啊!那個男人呢!變成了螃蟹。男人沒有死,但是個象徵啊!
(66)女人當然死亡了。啣著男人的短裙不放,把女人推過去,男人並沒有什麼。這男人是螃蟹的象徵。
(67)蝦子的習性,喜歡在水中生活。但是螃蟹的習性,不喜歡在水中生活,喜歡在陸地生活。講述這個故事的人這樣說不是嗎!蝦子為何向後退呢?
(68)捨不得而退卻之意,螃蟹是叫itaz。蝦子向後退的原因,被男人推了不是嗎!給父母親送人肉湯不是嗎!
(69)在河中傾斜而丟棄了湯容器,這些人肉湯變成了青苔。
女人的頭髮,也變成了青苔!老人家吩咐,去拿青苔時,多洗一洗沙粒。
(70)為什麼河流會長青苔?為什麼蝦子會向後退?為什麼有螃蟹此動物?都是從這一次的事件而誕生的。
(71)那個男人,變成螃蟹。我們男人有什麼呢!來到岩石洞穴中,在石頭縫裡藏匿。害怕敵人攻擊牠。我們看見螃蟹,舉起一對螯,擺起攻擊架勢。
(72)「請不要捕捉我!」蝦子見到我們人,立即向後退卻,溜走了。沒有人看見,才慢慢向前走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