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東東河15 ‧ Mala Cidalay ato folad a Malikakaay(變成太陽和月亮的兄弟)
檔案名稱: 7-004-11 (18頁) 採集日期: 1989-08-15
族別: 雅美族 記音者: 賴國祥 kawaysag
報導人: 高富興 Maya 翻譯者: 賴國祥 kawaysag
採集地點: 台東-東河
說明:  Mala Cidalay ato folad a Malikakaay
(變成太陽和月亮的兄弟)
| 中譯全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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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01)另外,我要講述的故事,是有個婦道人家,家裡有兩個男孩子。是天生活躍氣質,可算鄰家注目焦點。事情是從這男孩身上所發生的。
(02)「這樣吧!媽媽!我們要去戰布農族人!」使其媽媽驚訝又恐慌。「怪了!憑你們兩個戰布農族,別說笑了!想一想!你們能夠打贏這一戰嗎?」媽媽苦口婆心勸他們死了這條心。
(03)「我們一定可以打贏的!」兄弟說話很堅持。媽媽想了想,「好吧!既然一新打敗他們!去吧!」媽媽還是答應。
(04)兄弟倆於是開始準備工作,收集牛蝨的血液,每天早出晚歸,到處尋找牛蝨。
(05)牛蝨寄生於牛睪丸旁邊,吸取血液,把一隻隻牛蝨收集之後,把血液擠去,放入於竹筒內。天天這樣做,已裝滿了大拇指和中指展開那麼長的竹筒了。
(06)「收集的血液,我們夠用了!再來戰爭計畫所攜帶的東西等,來打敗布農族人!」於是他們帶著番刀,背囊等,出發去了。
(07)要到布農族部落,是非常遠的路要走。需要越過三四個山峰才能到達,兩人出發了。「去啊!去打戰布農族!」就這樣出門去了。
(08)他們走到中途,就是離布農族部落不遠處,建造捕捉布農族的陷阱,使其一往打盡,來消滅布農族人。
(09)建造捕捉陷阱,是怎麼做的呢?是建在路旁的大樹下面,人們走累了,要休息一下,乘涼。避風避雨的好所在。材料需要竹子啦!樹枝啦!樹葉啦!等等。
(10)在天棚的上面,還放大的重的石頭,事情是這樣。再用粗繩固定在大樹上,但是負荷這麼重的東西,必須要把天棚建造得很結實而且很堅固,才能負荷這些石頭的重量。
(11)所以必須建造堅固,把一個個石頭載上去,並非容易的一件事,兄弟倆做了一整天,才算完成了。
(12)完畢之後,滿懷希望的說,「足夠打勝戰!」於是他們出發,繼續走過未完的路。
(13)走著走著!在中途天黑了,就睡在路旁。第二天才趕路,越過這山頭又爬上那山頭,終於來到最後一個山頭,放眼望去,說真的!看見布農族部落!
(14)再仔細一看!好多個村民在路上來來往往,「我們能打敗他們嗎?他們人這麼多!」,「我們怎麼做才好呢!」
(15)他們也帶著槍!「這樣的話,我們開始吧!我們向敵人先攻擊開槍吧!」所以兩個兄弟便開始射擊了,向村子裡的布農族開槍,於是槍聲響個不停。
(16)之後,「哇!敵人來了!」布農族人大喊!向他們倆反擊,之後,兩個人逃開了。
(17)逃離之前,先把牛蝨的血液,從竹筒裡倒出來,撒在他們射擊的位置地上,之後,他們離開那裡,「說真的!兩個逃開了!」布農族人說。
(18)「我們去追擊吧!」於是布農族人從後面追趕過來,說真的!他們到了撒滿地的血液時,「你看!他們被我們打中了!」
(19)布農族人說,他倆翻越山頭就往下山坡,跑步速度更加迅速。「到山上頭會被看見的!」兄弟倆互相背負著上坡,不知誰背誰?是不是哥哥背弟弟?
(20)「看!在那邊正背著被我們打中的!」兄弟倆仍然撒著牛蝨的血液,「這裡!這裡!血液在這裡!」布農族人說。
(21)這樣所以,布農族人繼續追趕,兄弟倆越過頭,走下坡了。「好了!我們不會看見。」於是更快的速度往下谷奔去,「要不然會被布農族人追上來!」兩個人心裡想。
(22)來到上山坡,又互相背著上山坡了,這時又被布農族看見,「你看!他們互相背負著上山坡,速度很慢,我們一定會追上!」布農族人說。看看!有血!
(23)這樣,所以,布農族人直追不捨。
(24)兩個人越過山頭,要走下山坡,拼命奔跑,試想擺開和布農族的距離更遠點兒。
(25)但是布農族人直追,距離更近,「看吧!這裡還有血液!」他們更有信心可追上兩個人。
(26)兄弟倆已經到了,建造天棚放置石頭那裡了,於是停止撒血液,爬到大樹上蔭避,準備用番刀切斷綑綁大樹的粗繩子。
(27)事情是這樣,兩個人躲藏於樹上,布農族人一到,正好下著大雨!「哎呀!怎辦?哪裡躲雨呢?這麼大的語!」布農族人說。
(28)兄弟倆所蓋的天棚石頭也蓋了大葉山芋,恐怕被瞧見,石頭下面也用大葉山芋鋪好之後,才把石頭放下去的,恐怕被瞧見。
(29)如果不放下去,「哇!石頭在上面!」說,「這是什麼?」也許這樣。「是躲雨的好地方!」布農族全部進去躲雨了。
(30)他們來回幾次,尋找其周圍,找不著,於是進入天棚躲雨了。「要等到這場雨停止之後再找!」布農族人想。
(31)眼看每個人都要進入到天棚裡躲雨了,千載難逢的好時機,兄弟倆拔鞘番刀切斷粗繩,於是綑綁大樹的繩子切斷了。
(32)「轟!」一聲,天棚落下,在下面躲雨的布農族人,全部壓在其下,整個布農族,都壓死在天棚陷阱之下,也許有生存者,但逃不了開槍射殺之命,對準槍口,一命嗚呼了。
(33)事情是這樣解決了,完事之後,把石頭搬開,竹子樹葉挪開,一個人頭切開,準備帶回家做禮品。
(34)這樣之後,這位弟弟呢,只拿比較完整無缺的頭顱。但是哥哥呢!不管三七二十一,好的壞的都要,這時候,很快地把好的,完整無缺的首級給拿手了。
(35)但是哥哥呢!不慌不忙的,隨隨便便,好的!壞的!全部拿,於是把布農族人的首級拿掉了,然後綑綁首級了。
(36)哥哥一看,還一個完整無缺的首級,也給拿去,「哥哥拿的只有一個頭顱比較完整的!」弟弟想。
(37)「這樣的話,我們捆好首級回家了!」兩人說,之後,弟弟去拿扁擔,是有個秘訣的,要聽取鳥類鳴啼聲。
(38)「cilay!cilay cilay!ta’ciw!tpoc!ta’ciw!tpoc!」是鳥在叫,這樣所以,這個呢!「是鳥類告訴你的!」弟弟是這樣想的,這樣之後呢!於是弟弟去尋找扁擔了。
(39)她拿著很漂亮的木柴,聽著鳥聲,「cilay!cilay cilay!ta’ciw!tpoc!ta’ciw!tpoc!」鳥在樹上啼鳴,於是採了扁擔。
(40)再說哥哥的呢!他並沒有像弟弟一樣,不是聽鳥啼鳴,隨隨便便砍一條木柴,作為扁擔捆綁首級,兩個人捆完之後,「走吧!我們回家吧!總不能在此等待!」說著就回家了。
(41)等到哥哥的放在肩上,踏上一步!Tga’!扁擔折斷了,弟弟的呢!滿好的他的扁擔,這樣所以。
(42)「哎呀!我這個扁擔怎麼了!等一等!我去採扁擔去!」哥哥對弟弟說。「可以呀!我在這裡等你!」弟弟說。
(43)這樣所以,哥哥便去採了扁擔,拿了扁擔之後,綑綁了他的首級,扛在肩上走了,兩個人走著走著!「Tgay!」哥哥的扁擔又折斷了!
(44)「你的扁擔怎麼這麼容易折斷了呢?」弟弟問。「是啊!我去採!」哥哥去了,「可以呀!動作稍快點,要不然,會被黑熊追上!」弟弟說。
(45)哥哥去尋找扁擔,「啊!這一枝比較合適的!」說著,便採了那枝,切成扁擔之後,回來!又把首級綑綁。
(46)「走吧!」弟弟催他。這樣所以,之後,扛在肩上,兩個人又開始走,走著走著,「Tgay!」又折斷了,「哎呀!怎麼啦!每次都折斷!到底怎麼回事?」弟弟說。
(47)「不知道啊!你的扁擔怎麼不折斷呢?」問弟弟。「是啊!我採扁擔,是有訣竅的,是好方法的,如果隨便去採扁擔,怎麼好呢?」
(48)「什麼訣竅呢?」哥哥問弟弟。但是弟弟總是不告訴他,哥哥沒辦法,又去採扁擔,綑綁首級,扛在肩上走了。
(49)兩個人走著走著,又斷了。「怎麼辦?弟弟,告訴我吧!不然一直斷!」哥哥求弟弟。「好吧!給我頭顱我才告訴你!」
(50)弟弟是要一個比較完整好的首級,「這是我唯有的好首級呀!」哥哥說。「那我這種好的首級沒有了!你又拿去,你的首級,變成都是好的!」哥哥對抗議。
(51)「你反對我的話,你看著辦,我回家了不理你,你給我,我告訴你訣竅不好嗎?」弟弟說。
(52)哥哥不作聲!不知想了什麼,「如果是這樣!好吧!我給你一個好的首級!」哥哥終於讓步,把好的首級給予弟弟,弟弟高興地接受好的首級。
(53)「這樣吧!先聽一聽鳥的啼鳴聲,你選擇一枝木頭,作為你的扁擔時,摸著那枝,『cilay!cilay cilay!Ta’ciw!tpoc!』鳥啼鳴聲你聽到了,把它切斷!」弟弟說。
(54)「好吧!我去採!」哥哥說完,去尋找,「這一枝可以做扁擔!」哥哥說,摸著那一枝,聽著鳥的啼鳴聲。
(55)「cilay!cilay cilay!tpoc!」哥採了,回家綑綁他的首級。綑綁好之後,「走吧!時間不早了!」弟弟催他。
(56)哥哥扛在肩上,不再折斷了。「弟弟說的話,真的管用,說一句,算一句話。」哥哥心裡想。這樣所以,他們扛在肩上,走著,走著,要越過山頭,回到家來了。
(57)這樣所以,回到家,「母親!母親!把藤蓆拿出來打開了!」叫他母親說。
(58)「哈!我的孩子們來了!回來了!」很快的把藤蓆展開了。兄弟倆一進門,把布農族人的首級拋在藤蓆上。就是在半路上,利用捕捉陷阱。
(59)「哇!你們真棒!你們兩個人,這麼多的首級,狩獵回來,你們真正的,有智慧,有能力殺死了眾多的布農族人!」
(60)母親高興萬分對兄弟說,「我不是早告訴你不是嗎?母親!你又瞧不起我們兄弟倆,不相信我們有力氣了!」兄弟對母親說。
(61)「是啊!你們真的有力量!」說完仔細檢查每個首級,他發現弟弟所扛的首級都是好的,但哥哥的呢!是不完美的,不漂亮的。
(62)「好可憐啊!你作哥哥的,看一看你弟弟的首級,都是完整無缺的,你的呢!不漂亮!不完整!你是怎麼和敵人打戰的呢?」母親有些傷心的對哥哥說。
(63)「是啊!我有一個完整的,被他拿去了!」他說。「何時拿你的?」弟弟不負氣。這樣所以,兩個吵架了。
(64)「如果你沒有拿我那完整無缺的首級,豈不還在我這裡,結果,你的話欺騙我,甚至好話哄我,我的都是不漂亮的,不完美的首級,母親!你說!有沒有理!」哥哥難過的說。
(65)「如果這樣,母親不滿足是不是?既然不滿足!我逃開這一家,我變成太陽!」哥哥說。
(66)之後呢!「你真沒有用,變成太陽!是人家曝曬有臭味的物品,尤其女人內褲髒又臭,曝曬在太陽面前!」弟弟對哥哥說。
(67)「你呢!要變什麼呢?」哥哥問,「我啊!我要變成月亮,因為月亮晚上發光,每個人喜歡,在夜晚出來遊玩,尤其青年的男男女女,夜晚出來,手牽手,在月亮光照射下散步,多美呀!我要變成月亮!而你呢!變成太陽,人家曝曬女人臭內褲,羞不羞!」弟弟說。
(68)這樣所以,哥哥聽到這句話,非常生氣,一把抓傷弟弟的面頰,後來,哥哥變成了太陽,弟弟也一樣變成了月亮。
(69)這個就是兩個兄弟的結局,因此看見月亮時,月亮表面有抓癢抓傷的疤痕。
(70)原因就是因為當時,哥哥抓傷弟弟的抓痕,就是因為兄弟倆打戰布農族人,哥哥拿的首級是,都不是完整的,弟弟的都是完整無缺的,因此打架了。
(71)所以哥哥把弟弟的面頰抓傷而變成月亮。月亮上面顯現疤痕。這個故事,是這麼說的,我講的故事,講到這裡結止。